岁岁并指抹过腕间伤口,以血为引重绘囚天符。新生剑笼栏柱上浮出《断乳誓》残章,却见归澜咧嘴露出星核乳牙,生生将誓约铭文啃噬成归墟阵眼。
子夜骤雨裹着剑鸣席卷山巅,岁岁在松涛殿顶寻到异变源头。那柄被供奉的初代祖师佩剑"沧溟",此刻正将剑穗化作脐带,与归澜的星核剑骨量子纠缠。剑身浮现的祖师虚影腹部隆起,分娩的竟是缩小版青铜树。
"原来沧澜代代孕劫..."岁岁挥剑斩断脐带,断口喷出的却不是灵气而是腥甜母乳,"所谓镇山神兵,竟是哺育归墟的产钳!"
归澜忽然发出尖锐啼哭,沧溟剑应声碎裂。飞溅的剑屑在半空重组,凝成三百年前魔尊剖心的青铜匕首——刃身暗纹与岁岁灵脉中的青铜树纹同出一源。
五更惊雷劈开剑笼穹顶,瑶池舰队在云端现出狰狞舰影。岁岁抱着躁动的归澜立于阵眼,看玄铁母镜将暴雨折射成哺乳射线。怀中婴孩突然重若千钧,脊骨剑棘刺穿她胸膛,贪婪吮吸起混着星辉的心头血。
"澜儿..."岁岁任由剑棘在肺叶扎根,颤抖的指尖轻抚婴孩暴涨的星核獠牙,"这口娘亲的血,可还解渴?"
囚天剑笼在血光中融化,沧澜七十二峰坍缩成星核胚胎。当瑶池舰队俯冲掠食时,归澜突然挣出怀抱,星辉凝成的小手攥住母舰——那艘横跨三千界的青铜巨舰,竟在他掌中温顺如婴孩的拨浪鼓。
晨雾被量子风暴撕碎时,岁岁在星核胚胎深处看到了真相。初代祖师的虚影自沧溟剑屑中浮现,手中捧着的不是归墟蓝图,而是枚刻满剑诀的星核奶嘴:"该抉择了,是斩断哺乳链,还是..."
岁岁突然夺过奶嘴塞入归澜口中,婴孩的啼哭骤然转为剑啸。瑶池舰队在声波中解构成基本粒子,玄铁母镜熔化成银河脐带。她抱着吮吸星核的归澜踏浪而起,身后沧澜山轰然重组,每块山石都浮现出被抹除的《断乳誓》全文。
沧澜山的晨钟裹着星屑坠落,岁岁踩着新生的青铜地脉走向观星台。归澜伏在她肩头酣睡,脊背的星核剑骨随着呼吸明灭,在地面投出扭曲的星河图谱。檐角铜铃忽地齐喑,七十二峰灵脉泛起诡谲的靛蓝色——与那日瑶池玄铁尘渗入地脉时的幽光如出一辙。
观星仪的青铜指针突然逆旋,岁岁看着归澜梦呓时流出的涎水在星盘凝成归墟阵图。昨夜栽种的月见草穿透青石砖,根系缠绕着灵脉节点,每处结节都鼓起青铜肿瘤。怀中的婴孩忽然睁眼,星辉凝成的小手指向山门:"娘...船..."
瑶池的青铜舰影撕破云层,舰首镶嵌的已非玄铁母镜,而是块搏动的星核心脏。岁岁腕间朱雀纹应激亮起,却发现灵脉中的青铜树纹路正将护山大阵改写成哺乳协议。断潮剑在鞘中悲鸣,剑柄星核竟与舰首心脏共振出凄厉婴啼。
"沧澜主别来无恙?"舰桥降下的使者周身缠满青铜脐带,脐带另一端连接着舰舱内的星核胚胎,"少主的满月礼,我派特备十万活傀为牲。"
岁岁剑指扫落漫天傀线,线头坠地的活傀却瞬间脱水,化作星屑汇入归澜额间。婴孩发出餍足的饱嗝,脊骨剑棘暴涨三尺,将最近的青铜舰拦腰斩断。飞溅的星核碎片中,岁岁窥见可怕真相——每块残骸内部,都蜷缩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克隆体。
"澜儿不可!"她徒手攥住归澜啃食碎片的乳牙,掌心霎时白骨森森。星辉凝成的血珠坠地生根,眨眼间长成连通舰舱的青铜树苗。
子夜惊雷劈开新生树苗,岁岁抱着躁动的归澜坠入树芯。青铜血管在四壁搏动,泵送的竟是历代沧澜山主的记忆浆液。某段泛着朱砂色的脉络突然炸裂,喷涌出的画面里:初代祖师跪在星核祭坛前,将刚出生的自己塞入归墟胚胎。
"原来我的胎记..."岁岁抚着流血的额头,"是哺乳协议的启动开关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