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安目光讥嘲,冷笑一声,拂袖而去: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“哎,说好了陪我找的,你哪儿去呀?到底看见什么了——”
他顺势张望过去,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一幕,惊得眼睛瞪老大,嘴巴也闭不上了。
街角僻静处,虞秀萼对着杜仰熙行了一礼,杜仰熙还以一揖。两人动作并不亲密,却有一种隐隐的默契和暧昧。
虞秀萼羞涩一笑,放下面纱,扶着女使的手,转身登车离去。杜仰熙注视着马车远去的方向,久久没有离开。
范良翰喃喃自语:“坏了,坏了,出大事了。表哥,表哥,你等等我,出事啦。”
夜色正深,寿华躺在卧榻,噩梦纠缠不断。
梦中的她一身缟素,忽然被一条白巾缚住脖子,挣扎着醒来,猛地推开面前人影,伏在榻上咳嗽不止。
待看清眼前人,她不敢置信,失声道:“阿婆?”
吴娘子满脸是泪,跪在地上苦苦哀求:“大娘,十一郎爱你如珠似宝,夫妇恩情难舍,怎忍叫他一人上路,只求你别撇下他。”
寿华又惊又惧,推开了她的手,连连摇头,浑身颤抖:“不,我不要,我不要……”
吴娘子当即翻脸,指着她斥责:“你这弃德背恩的妇人,我儿才走两日,什么夫妇恩义、孝敬亲长全忘过脸去。好,我也不打你骂你,就关住不喂水饭,看你能挨得几日!”
咣当一声,门落了锁,寿华扑到门边,用力捶门:“阿婆,放我出去……放我出去……”
梦中的寿华默默流泪,眼泪打湿了面颊和枕巾。杜仰熙轻轻走到床边,替她掩好薄被,不经意间碰到她的面颊,竟是泪痕犹湿。
他面对睡梦里的妻子,才敢流露出些许怜惜,忍不住伸出指腹,轻轻替她拭去泪水,又情不自禁地俯下身,想在她面颊落下一吻,事到临头却犹豫了,正欲狠心抽身离去,不意被大娘伸出双臂抱住。
杜仰熙手犹豫一瞬,落在大娘的发间,故作平静道:“娘子发了噩梦?”
大娘难得露出依恋的神态,将头靠在他的身上,轻轻嗯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