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太夫人忙关切道:“又要去衙门……不成,你还是在家里安心养伤!”
“案头早就堆满了卷宗,不能都推给底下的官员。况我已休养了一段时日,往后遵照大夫的吩咐服药便是,有四娘随侍在侧,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?”
沈太夫人正要叮嘱好德,突然听见沈睦刺耳的尖叫声。
“母亲!母亲!母亲!”
一声声尖叫几乎要穿透屋顶,沈太夫人骇住,柳妈妈说:“老奴去瞧瞧。”
柳妈妈还没走到门口,下一刻,以面巾将头裹得严严实实的沈睦闯入了房里,几乎是扑到沈太夫人脚下:“母亲,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呀!”
好德诧异,沈太夫人伸手:“我瞧瞧,让我瞧瞧,到底怎么了?”
沈太夫人将面巾一扯,露出一头炸毛的短发,竟是被人绞去长及腰臀的青丝。
好德和沈慧照顿觉吃惊,好德第一反应看向乐善,乐善只低头站着,一副无辜的模样,可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在拼命忍笑的事实。
好德悄悄挪了一步,挡在乐善跟前。
看到这一幕,连沈太夫人都差点笑出声来,还要强压住好笑和震惊,关切道:“哎呦呦,这是怎么闹的!”
紧随其后的归娘柔声道:“外祖母,昨夜母亲入睡后,有人悄悄潜入她的房里……审过守夜的婢女,都说不曾有外人进房,更不曾听见动静。来人只留下一张字条。”
说完,她递过来一张纸条和一枚铜钱。
沈慧照接过一看,念出来:“余天生癞头,苦不堪言,久闻娘子鬓发如云,不屑髢也。今夜子时,踏月来取,留铜一文,聊以为谢。汴京市贩细民黄三癞子。”
沈睦哪里肯信,愤怒地指着好德:“不消说了,都是你干的!”
乐善还没来得及护住姐姐,沈慧照已将好德护在身后,沉声道:“姑母,都怨侄儿不好!这黄三癞子……原是相国寺外卖义髻的,因与人斗殴生事,叫我罚了二十杖,在衙门外闹了两月,还以为太平无事,谁知竟前来报复,牵累姑母,侄儿告罪了!”
好德没想到沈慧照竟会编谎话来保护她,一时竟怔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