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知白离去,为人间平添了一份春色。

    肆虐的风雪化为淅沥沥的春雨,大荒仿佛什么也没有改变。

    除了极少数人外,其余人甚至不知道苍天曾来过人间,更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个登天而去的书生,大荒其实早在甲子年前,就已经陆沉。

    他们只知道陈知白死了,甲子天崩也散了。

    他们在恭送陈知白离去后,立刻欢呼起来,载歌载舞,奔走相告,仿佛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恐惧情绪都彻底释放。

    “先生,你看这人间,哪里值得!”

    天幕之上,屹立大道尽头的林青禾看着人间,神色嘲讽,幽幽道:“他们如果知道这就是最后的狂欢,不知道会不会后悔,后悔这几年的种种作为,让先生的道别之路如此艰难,对人间如此失望!”

    神帝转头看着林青禾,神色微诧:“倒是没想到青禾夫人对陈知白如此尊崇,莫非心有不忍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忍!”

    林青禾面无表情道:“这世间都是浊物,唯独先生干净明媚,却因这些浊物而死,我于心何忍!”

    神帝双眸微微眯起。

    心想女人果然不可信任,当年的女帝如此,现在的林青禾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事到临头总容易心软。

    正准备开口告诫她不要平添事端。

    却闻林青禾幽幽声音响起:“既于心不忍,又怎能让先生一个人孤独赴死?”

    神帝嘴角微抽。

    疯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