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量着抓拍的记者,高弦点了点头,“警察这么理直气壮,他只能自求多福了。”
旁边的陆仁宝憨憨地笑道:“活该!活该!”
“不许胡说。”秦素梅斥了一句后,叹了一口气,“这世道,平头老百姓难过啊!王雄这个人不管怎么样,在孝道方面没得说,刚才我还看到他背着自己的老娘到处找暖和避风的落脚地方呢,这一被抓进去,上有老,下有小,日子可难熬了!”
这时候周友荣走过来问道:“秦姐,要不要一起买重建木屋的材料?一起买,买的多,到时候容易杀价。”
“要,要。”秦素梅连连点头,“今年冬天这么冷,肯定要尽快把遮风挡雨的地方恢复起来。”
见此情景的高弦,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,心里嘀咕:别看表面上,一场大火让这些灾民落入了和自己相同的一无所有境遇,但实际上,人家毕竟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,还是有一些积蓄的,而安空降的自己,则真真正正地分文皆无。
这生活太难了!
想去港岛找那个引起极大兴趣的证券业工作,起码路费要有着落吧。就算自己可以步行到码头,但维多利亚港不能游过去吧,开往港岛的渡船,最少也要一角钱。
心中那种一分钱憋倒英雄汉的郁闷无处诉说的高弦,悄悄地离开人群,四处走着,以缓解难言的“悲壮”情绪。
视线从按照某种规则聚集的一群群灾民掠过,高弦心里不得不服,即使是这个时代,香江的媒体还是非常发达,总能在人堆里看到记者的身影。
最后,高弦的目光落在一个操着极其蹩脚的粤语、以至于不时狼狈地冒出几句英语做解释的鬼佬身上。
“哈喽,记者先生,你需要及时准确的新闻素材和周到细致的翻译服务么?”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的高弦,用英语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“当然了。”脸上闪过喜色的对方,打量着衣衫褴褛的高弦,狐疑地问道:“你是?”
“我昨天来这里办事,结果很不走运,亲身经历了这场灾难。”耸了耸肩的高弦,伸出手道:“高弦,英文名字大卫。记者先生,怎么称呼你?”
“我的英文名字是阿尔佛雷德·坎宁安。”此人一边和高弦握着手,一边不无得意地回答道:“我还有一个非常棒的中文名字,叫福宁安。”
“还福康安呢!这些来香江捞金的鬼佬,总喜欢人模狗样地起个相当有寓意的中文名字打掩护。”高弦暗自嘀咕了一句后,直截了当地提出条件道:“福宁安,这场火灾发生得太突然了,措不及防之下,搞得我现在连打电话和坐出租车的钱都没有了,你看能不能给我一些提供新闻素材的现金报酬,救救急。”
“没问题,大家交个朋友。”福宁安虽然模仿东方那种世故的姿态有点搞笑,但掏钱的动作还是很痛快的,就是抠门了一些,只有十元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