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问静与我们毫无仇恨?你们以为你们写给朝廷的公文胡问静就不知道?”
众人沉默,送到洛阳状告胡问静擅自扩建军队的书信已经过去了月余了,可似乎毫无动静,胡问静依然做着刺史,这超出了他们的计划,难道胡问静后台巨大到可以压下了所有的反对意见?贾充不是已经快完蛋了吗,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?
刘博拂袖而立:“你们想要过好日子,只想着胡问静息事宁人,就没有想过其他可能吗?胡问静为什么要息事宁人?荆州八大门阀想要把她从刺史的位置上搞下去,想要借朝廷的手砍下她的脑袋,这是可以息事宁人的吗?这是毫无仇恨吗?”
他的嘴角露出了凄惨又冰凉的笑容,道:“胡问静没有大肆追捕我们,不是她不想杀了他们,是她不能。胡问静一个外乡人,在荆州人生地不熟,荆州官员不配合她,她连荆州有多大,有多少城镇都不知道,她哪里去找我们?”
“若是胡问静下了海捕公文,荆州各地官府阳奉阴违,胡问静的面子往哪里搁?以后政令不出刺史府又怎么办?”
“对胡问静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动声色,假装已经不追究我等,我等若是信了,大摇大摆的现身,某天晚上就会再次发生流血之夜,一夜之间刘、马、杨三阀再也不存在这个世上。”
“胡问静杀光了荆州八大门阀,荆州官员谁敢不服?她这荆州刺史的位置从此就稳了。”
众人脸色惨白,任何事情都能从两方面考虑,这刘博的言语也不算太出奇。
刘博冷冷的道:“不算太出奇?百年前汉末刘表刘荆州是怎么对付荆州门阀的?一次宴会而已,荆州大小门阀几十家尽数被杀的干干净净,然后才有了我们八大门阀的崛起。”他嘴角抽动,道:“当年是蒯家提议杀光了其他门阀的……嘿嘿,好一个蒯家,刘某还以为荆州八大门阀的钱财势力都差不多,没想到蒯家看似与我等一样,其实不动声色的隐藏了大量的士卒,建了营寨,这是唯恐当年诛杀其他门阀的故事在蒯家身上重复啊,只有我们七家傻乎乎的毫无防备,在官府的屠刀之下一日之间失去了所有。”
众人大汗淋漓,这么久过去了,胡问静诛杀五个门阀的详细过程早已透露了出来,他们这才知道同为荆州八大门阀的蒯家竟然暗藏了偌大的兵力。
刘博慢慢的道:“可是,拥有营寨的蒯家第一个灭亡了。”他环顾四周的门阀中人,道:“这胡问静想要诛杀荆州门阀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?”
有人慢慢的道:“我们再多潜伏些时日看看风声……”两三个月就风平浪静果然单纯了,那就再多潜伏几个月好了,为了自己的脑袋,哪怕屋子再小点,仆役再少点,东西再差点,也不是不可接受嘛。
众人互相看了一眼,大不了继续往荆州南部跑,荆州的地方大得很,好些地方朝廷的政令压根不通畅,他们照样可以在小地方过皇帝般的生活。
刘博诡异的看着他们,失声笑道:“你们是不是都是白痴?胡问静竟然想要杀光了我们,时间过得越久对她就越有利,等到胡问静彻底清除了荆州八大门阀在荆州的影响,查清了荆州八大门阀在荆州各地的产业,我们能够逃到哪里去?离开荆州?去哪里?琼州种荔枝吗?还是改名换姓去中原当个寒门?”他的声音中带着绝望:“我们八大门阀在荆州百十年,什么时候见过外来的人从荆州崛起了?外来的人要么就被我们八大门阀吸收,成为我们的棋子,要么就被我们赶尽杀绝了,我们不允许其他门阀崛起遮掩我们八大门阀的光辉,难道中原或其他地方的门阀就会允许我们遮掩他们的光辉?”
众人想起多年来对外地人的打压和杀戮,汗水瞬间湿透了衣衫,哪个门阀会允许外来势力进入本地?荆州门阀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,新任荆州刺史进入了荆州都要打压教训了,其他地方的门阀就会比荆州门阀仁慈,允许外地势力崛起?刘、马、杨三阀若是去了外地要么隐姓埋名缩着脑袋做个小小的地主,任由当地的门阀欺凌,要么就是被当地的门阀杀得干干净净。
刘博厉声道:“到了此时此刻,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,要么就是胡问静死,要么就是我们刘、马、杨三阀死,再无其他可能。”
众人汗水如瀑布般涌了出来,过了许久才有人缓缓的问道:“那么,你有什么办法杀了胡问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