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急性子?我才不是急性子。”梁葆光坐在酒店的沙发上,翘着二郎腿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田海手里的文件袋,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看到全部资料,但能窥见一部分已经很不错了,“这个看起来不安全。”
林田海耸了耸肩,什么防水防火防侧漏的密码箱,什么开启错误就自毁的平板电脑,都是《詹姆斯·邦德007》系列里才有的东西,这份文件固然重要,他也只是拿牛皮纸文件袋装着而已,“你是专家,请尽量给出客观的意见。”
“既然知道我是专家,就别在我耳边聒噪了,托尼你真应该听听我当初的话,什么都沾一点最终只能一事无成而已。”只有智力水平相当的人,才能有共同话题,一方迁就另一方的情况下关系是没法长久维持的,梁葆光一直都觉得林田海不该在娱乐圈浪费自己的聪明才智,这个观点和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的教授们是一致的。
“保罗,如果你在外面说我一事无成,一定会被当场败犬的远吠,要知道我现在已经功成名就了,说不定我还能先拿到诺贝尔奖呢。”虽然八字还没一撇,但林田海不妨在老朋友面前装一装哔。
“别人只是因为你有钱而奉承你罢了,真正的大师只执着于自己的事业,怎么会因为些许吹捧就洋洋自得呢。”梁葆光确实没法反驳林田海的话,只能用出了精神胜利法,“好了,如果想继续监视我就照顾地方坐下,别站在那儿挡着我的光线。”
黑岩龙造的研究成果,不是随便扫几眼就能看出来问题的,梁葆光直接给西奈山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,强行延长了自己的假期。别人这么干肯定要卷铺盖走人的,但他有个在波士顿总院当一把手的好爹,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事。
晚上林田海带着梁葆光到了港区的白金台,一起去吃“赤鸡”的四川料理,他们两个都是宗国人,在异国他乡吃顿正宗的川菜也算是慰藉思乡之情了。一进店,梁葆光就对人家的装修评头论足,菜上桌之后更是一大堆这个不好那么不行的废话,“这麻婆豆腐看着绿油油的,还好意思叫赤鸡,怎么不叫辣鸡呢?”
林田海早就喜欢了这个家伙有事儿没事儿唧唧歪歪,而且料理方面对方也是大行家,相比之下他是没多少发言权的,“你就凑合吃吧,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。”他感觉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来这里吃饭了。
“这些无良商家,都是你们给惯出来的。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,梁葆光的手却没停,夹起一大片牛肉放到自己的碗里,“就像这个水煮肉片,非搞什么和牛的噱头,口感细腻味道却粗狂,跟法国大娘们是一样一样的,看上去娇俏可人,等扑上去毛茬子都扎手。”
林田海揉了揉眉心,虽然叫人来之前就有所预料,可再一次面对这个话痨他不得不质疑自己是不是决定做得太草率了,就不该把这个混球弄来,“听说谢女士也放假,不如我报销机票让她过来陪陪儿子吧,机会难得啊。”
“千万别,我服啦。”别人治不了他,可老妈谢嗣音却是个例外,对他而言不是西天的如来佛祖,而是压在他身上的五指山,没有个五百年是熬不出头了,“兄弟我没得罪你吧,干嘛吓唬人呢。”
“见过怕老婆的,也见过怕爹的,但是怕老妈的我真就只认识你这么一个。”林田海摇了摇头,他亲妈田有纪虽然性格强势,可对他这个儿子却温柔得很,继母石田纯子更是对他百依百顺,虽然这个词不该放在母子身上就是了。
“我那是怕自己老妈吗?我怕的只是谢嗣音。”梁葆光揉了揉鼻子,似乎连说话的兴致都降低了不少,闷头吃了几筷子牛肉后终于想起了别的话题,“不说那个,听人说你在纽约新建了一栋大楼,商住两用吗?”
“怎么,你想买?”林大厦确实是商住两用,部分楼层租给商户,部分楼层租给酒店,剩下的楼层开发为高档公寓,全世界的大部分摩天大楼的业主都是这么做的,“真心想入手,给你打个八五折。”
“别,我可买不起。”这个八五折和法拉利一千元代金券是一个意思,他买法拉利差的是那一千块钱吗?虽然他也算富人,一到周末就搞游艇派对,时不时就去乡村俱乐部撒钱取乐,但能拿个几百万美元出来就不容易了,林大厦的项目他看过宣传资料,一套公寓都是上千万美金的,在他已经有合作公寓住的情况下没有任何购入的理由,“我就是帮朋友问问的,他老爹想换个地方办公。”
“你是说张水生吧。”林田海知道,梁葆光的眼镜长在脑门上,所以朋友少得可怜,关系最铁的不是他而是沃特森·张伯伦。张伯伦家是开公司的,想租办公室很正常,“你开了这个口,那他也能享受八五折。”
“吃过饭之后有没有什么活动?”人到中年之后,胃口和小伙子是没法比的,重油重辣的东西虽然开胃,但吃下去一点就受不了了,梁葆光擦了擦嘴后忽然两眼放光地看向对面,“你手下那么多漂亮的姑娘,叫出来开心一下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