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君寻退无可退,身前的炙热和背后的冰凉刺激着他,让他的体温升高。这和脑袋里破碎世界的失控不同,是感官上的真实失控。他无法控制自己颈部升起的潮红,也无法控制自己逸出的喘息,这其中掺杂着被迫的羞耻。

    那场宣告暴露了时山延对爱一窍不通,但他不需要熟背刻板的教条,他面对晏君寻谨遵本能。这是他的优势,也是他的弱点。

    16岁的晏君寻用接收器捕获了狮子,在那密林的深夜里,时山延听到了玻璃内的声音。他只是好奇。

    一周后时山延带着接收器走出南北边界线的密林,站在太阳升起的高坡上,调试着接收器的按钮。但是小孩没有出现,这让时山延感受到了被抛弃的滋味。他从来没有被抛弃过。

    他们间的联系只有那颗星星,还有晏君寻提到的“阿尔忒弥斯”。

    时山延走回黑豹后在光轨区的作战中心见到了阿瑞斯,他和“战神”的恩怨就是从那次见面开始的。阿瑞斯曾试图用枪指着时山延的头,让时山延完成清理任务。

    时山延因此锤爆了阿瑞斯的“头”。

    这件事导致作战中心放了一周的假,也导致时山延被关了禁闭。他在解除禁闭的那天跟着傅承辉见到了阿尔忒弥斯的实验,也见到了晏君寻。

    只不过是“睡着”的晏君寻。

    “这是目前最优秀的‘晏君寻’,”戴着手套的检测人员调试着玻璃内的温度,“阿尔忒弥斯给他的编号是‘98342’。他保留着好奇心,还有一定的怀疑能力……”他对傅承辉笑了笑,“你能相信吗?他甚至能逃离阿尔忒弥斯的监控,给自己找乐子。”

    傅承辉翻看着有关98342的报告单,问:“乐子?什么乐子?”

    “我们发现他会使用芯片,就像小孩骑单车。他找到一些有废弃记录的接收器,跟它们聊天,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精神压力。”检测人员把手插回兜里,“他有很强的倾诉欲望,遗憾的是他还有很强的独立意识,这对于实验来说太危险了,我们和阿尔忒弥斯商议后决定对他做些‘修理’。”

    傅承辉把报告单递回去,他说:“他多大了?”

    “17岁,”检测人员算算时间,“8月8号那天刚过的生日。”

    时山延走近98342号,隔着玻璃,看清了晏君寻的脸。

    那感觉无法形容。

    晏君寻白皙的睡脸上满是天真无邪,头发在营养液里像是被风吹动,他正沉睡在芯片造就的美梦里。他的神情那么恬静,对这个世界的罪恶浑然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