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门里,聂尌翻看着最近梁城发生的几起案件的卷宗,时不时还和县令许恩远聊上两句,更是打听清楚情况。这边钱双双搀扶着刘氏,漫步在花园中,身后跟了几名侍女。气愤一时有些尴尬,钱双双心里想着昨天晚上,还有最近发生的几起案件,但她也不可能会把外祖母一个人留在这,踌躇着要不要开口。就听外祖母不紧不慢的问道:“你与尌儿成婚多久了?”钱双双老老实实回答:“一月有余,快两月了。”刘氏只是微微颔首,表示自己知晓了,空气中又沉默了下来。钱双双便开始没话找话,也不怪她,她从小到大都没和外祖母这辈的人说过几句话,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那些伶俐的口齿,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效用。“外祖母,我看您精神饱满,您一直有锻炼身体吗,还是最近有进行什么?”虽然这句话的前半段是有拍马屁的意味的,但刘氏丝毫不受用。自从聂尌离开陆家去衙门后,外祖母刘氏脸上的笑意就明显淡了几分,听了钱双双的话,连眉头也不抬,“一把老骨头哪里还精神,也就是平日里在这花园里走走罢了。”“走走好啊,多走走,有利于身心健康的,再说了,外祖母您一点儿也不显老的,我们站出去,别人不会以为我们是祖孙俩的。”说着说着,钱双双也没有那么拘谨了,一张小嘴又开始说了起来。刘氏被钱双双这么直白的夸赞,脸上总算带了一点儿笑意,她偏头看了一眼钱双双,见她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,心下也柔软了几分。不过,想到了什么,她的笑意收敛下来,目视着前方,“听说你是太医院院士的女儿。”“是的。”钱双双原本见外祖母刚才笑了一下,还以为自己成功了,没想到她又收起了笑意,以为是她刚才有哪里说的不对,连忙又垂头,恭敬的回答。刘氏得到了她的回答,若有所思起来,好半晌都没再开口。搞得钱双双心中的小鹿有些战战兢兢的,不知道这位外祖母又在想些什么。“老身还听说,你似乎身患有疾。”好半晌后,刘氏才幽幽的开口。钱双双一开始还反应了一下,这是说她有病的意思?她本来还想说自己身体健康,吃嘛嘛香,身体倍儿棒!但话没出口,心念一转,知道了这位外祖母想问的事。合着这是在问她她有没有痴呆的那意思吧。再联想到外祖母从见面开始一直对她的若即若离,眼不见为净的感觉,还有那些明着是抱怨聂父的话,实则是说给她听的话,钱双双灵机一动,原来为的就是这个事啊!怪不得,钱双双见到外祖母的时候,总觉的这个外祖母对她有偏见,原来这个偏见是这么来的啊。想来外外祖母对于这件婚事,不满的原因就是在于这个了。这么一想,钱双双顿时就觉得轻松许多了。也怪她,先前完全没想到这一层面上,还想着是不是外祖母对待别人就是这样的。想来外祖母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了,都快把她憋坏了吧。钱双双刚想要否认,表示自己没病,转而又一想,人外祖母既然能问出来,说明她事先肯定的查的透彻的,原主之前确确实实是有毛病在的,想要去查探,并不是什么难事,问问她,也只是再确认一下。要是她贸然否认的,就会和先前一样,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,可能还会被认定为就是有病。所以她思索片刻,才说道:“外祖母,孙媳先前确实有些毛病,但自从嫁给夫君后,孙媳再也没有发过病,而且也觉得神清气爽,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都豁然开朗了起来,就像是……常年堵塞的水道被疏通一般。阿爹几次来瞧过我,都说我已经好了,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。”钱双双说的可都是真的,虽然她爹不会当着她的面和她谈论起她以前的病的事,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,她那老爹每次给她把脉时,脸上的欣喜的表情,怎么也掩藏不住。听她说的这么坦荡,完全没有欲盖弥彰的意思,刘氏这才把目光转移到钱双双身上。看她神色认真,看不出半点儿编瞎话的感觉,又看她眼睛透彻,一眼就能望进这一谭清澈的湖底。刘氏怔怔的看着她,半晌才谈一口气,很是怅惘,“那就好。”“外祖母,您原来一直在担心这个呀?”也许是因为知晓了外祖母为什么会这样看她,解释清楚了后,钱双双只觉得神清气爽。她说是说了,至于外祖母信不信,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,总是要是不相信的话,那她也没有办法。“当然了。”没想到外祖母竟然就这么直接承认了,钱双双一时还是没有想到的。她忽然的就笑了,“您是不是怕我耽误夫君呀?”其实不用她说,很多人以前都是这么认为的。她,一个痴傻的疯子,如何能配的上一表人才的司直大人。但事实是,她就是嫁给了聂尌,并且目前来看,他们两人的相处还不错。谁又能够想到呢。刘氏也没想到钱双双说的这么直接,但她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,她家的尌儿,是她的女儿留下的孩子,她如何会不心疼他。当她听到聂传钦竟然让她外孙娶一个傻女的时候,她真恨不得将聂传钦千刀万剐。所以她才没有婚礼的现场,可婚事并没有因为她的缺席而